华为东莞拿地分房留人才 深圳制造业外迁现空心化隐忧

一切都无法阻挡经济规律的驱使。那些曾因搬迁引发的担忧、争论甚至愤怒的种种情绪,最终已随风而去。需要思考的是,“去深圳”的华为,和“去华为”的深圳,如何能在不断变化的时代大潮中优雅转型。
华为东莞拿地分房留人才深圳制造业外迁现空心化隐忧华为东莞拿地分房留人才深圳制造业外迁现空心化隐忧
华为东莞拿地分房留人才深圳制造业外迁现空心化隐忧
 
   日前,记者再次走访华为松山湖终端基地发现,华为小镇已落成但未启用,多个部门搬至东莞。不过,这场搬迁并不轻松,它需要通过低价分房等方式留住员工,为脱离“深圳效应”买单。需要思考的是,“去深圳”的华为,和“去华为”的深圳,如何能在不断变化的时代大潮中优雅转型。
  
  华为东莞拿地分房留人才
  
  深圳制造业外迁现空心化隐忧
  
  证券时报记者 刘凡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座城市也会因为一个明星企业的崛起而扬名立万。对于深圳和生于斯长于斯的华为来说,似乎已经很难说清,是华为成就了深圳,还是深圳成就了华为。
  
  2016年,那场著名的“华为落跑深圳”的网文,将这两个原本互为IP的个体,在发展中渐行渐远的矛盾挑明,并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证券时报记者曾在2016年实地走访了华为在松山湖的基地的建设情况。
  
  1年多以后,记者再次走访华为松山湖终端基地发现,华为小镇已落成但未启用,多个部门搬至东莞。不过,这场搬迁并不轻松,它需要通过低价分房等方式留住员工,为脱离“深圳效应”买单。
  
  而深圳相关片区确实因此在税收上受到影响。不过,总体而言,深圳的发展增速保持较高水平,城市的“名片效应”依然闪亮。在2018年1月9日召开的世界著名的消费电子展CES展上,中国企业们依然最喜欢在名称里带上“深圳”的标签。
  
  一切都无法阻挡经济规律的驱使。那些曾因搬迁引发的担忧、争论甚至愤怒的种种情绪,最终已随风而去。需要思考的是,“去深圳”的华为,和“去华为”的深圳,如何能在不断变化的时代大潮中优雅转型。
  
  华为:移居的代价
  
  2018年的第一个周末,网上关于“华为低价给员工分房”的消息广泛流传。
  
  网上资料显示,华为内部在东莞会提供3万套员工住房,包括松山湖2000亩项目,预计2万套;松山湖安居房项目443亩,预计5500套;湖畔花园175项目,预计3000套;华为松山湖南区公寓115亩,预计2500套公寓。
  
  其中,此次内部公开的方案显示,松山湖溪流背坡村第一批住宅配建项目(湖畔花园)将对员工进行分配,带精装修价格只要8500元/平米。
  
  资料显示,湖畔花园是华为在2015年12月31日以逾1亿元的底价拿下的地,楼面地价约为1820元/平米,总建筑面积约41.43万平方米,由20栋住宅楼、一栋幼儿园及社区配套组成,系华为在松山湖新基地的员工配套住宅,预计可容纳5000多人居住。
  
  按照分配方案,不区分楼栋、楼层、户型,单价全部统一为8500元/平米,以两房居多,各个部门分配的房型比例也一致,一房占12%,二房占比76%,三房占比12%。
  
  按照规定,前5年是租赁,期满后由员工购买(员工拥有完整产权),购买5年后才能转让。也就是相当于总共要10年后才能入市流通。
  
  记者1月8日向华为多名内部员工求证此事,员工均表示确实有这个政策。但是,不是所有的员工都有机会申请到。内部会设置条件,比如入职3年以上,职级为15-19级之间,仅限于在松山湖办公的员工。然后,按照积分排序,绩效占到评分的50%;其次,在公司获得过荣誉的,工作年限越多的、以及职级越高的,积分也就越多,哪怕你在深圳有房,只要在东莞没房,都可以申请一套。
  
  不只是分房,华为还忙着在东莞拿地。最近的一次是在2017年12月。在东莞国土资源局网站上,一则关于《2017WG027地块土地出让合同信息公示》于去年12月19日进行公布。信息显示,东莞出让了一块7.73万平米的土地,用途是城镇住宅用地、商服类用地,用地年限分别是70年和40年。受让人是东莞绿苑实业投资有限公司。受让价格是4.82亿元。
  
  另据报道,东莞绿苑其实获得了WG026-028三宗大型商住土地。这三宗地块位于松山湖东部地区,竞拍总价为11.66亿元。
  
  工商资料显示,东莞绿苑正是华为旗下公司。东莞绿苑的法定代表人是任树录,企业法人是华为投资控股有限公司。
  
  此前,华为在东莞拿地也正是通过东莞绿苑受让。除了此次分配给员工的湖畔花园,2015年9月,东莞绿苑实业投资有限公司曾斩获一块逾9万平方米的土地,折合成交楼面地价2865元/㎡。
  
  从华为拿地的类型上看,不仅有商业用地,还有住宅。显然,华为是有意让员工在此安居并乐业的。
  
  良禽择木而栖。不过,华为要将千名员工搬迁至东莞,以上是要付出的代价之一。事实上,公司选择到异地发展,和一个人离开一座城市一样,不可避免面临着部分资源流失。
  
  根据此前的规划,位于松山湖的华为终端总部于2017年竣工。记者从华为内部员工了解到,该终端总部目前还未启用,但是已有多个部门在2017年年底搬迁至该区域附近。目前在深圳安家的员工都是乘坐公司班车上下班。
  
  而华为在其他地区如上海,同样需要为抵御高房价、留住人才而做出努力。2017年6月,华为与上海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任正非等华为高管出席。据悉,仪式上透露,华为规划在上海青浦区投资建设新的研发中心及配套人才公寓,其思路和建设与东莞松山湖类似。
  
  深圳:制造业外迁成潮
  
  大企业要搬走,对于所在的城市而言,受到的冲击不小。
  
  首当其冲的是相关片区的税收会受到直接影响。记者查询到,华为深圳基地位于坂田。而龙岗区的政府网站显示,坂田街道2016年前9个月工商税税收收入为304亿元,同比大幅增长44.6%。但是到了2017年1-9月,坂田街道的工商税税收收入为260.43亿元,同比下降14.3%。
  
  龙岗区的税收总收入在2017年上半年受到影响,呈现负增长状态。2017年上半年,龙岗区的税收总收入累计为388.84亿元,同比下降10.4%。到2017年下半年,降幅回落。
  
  大企业一走,还会引发相关产业的连锁搬迁。事实上记者采访中发现,产业链也会有集中效应。往往是大企业在哪里,会带动一波产业链相关企业在周边聚集。此前,深圳的电子信息产业齐全,在全国闻名,这与有大企业“驻守”有着密切关系。而华为一走,相关产业链企业也会随之搬迁。
  
  2017年7月26日,在深圳市政协六届十二次常委会议“壮大实体经济”专题协商会上,由政协委员组成的先进制造业调研组发布了《关于推动我市先进制造业发展的调研报告》。报告中称,2014年中兴通讯(35.720, 0.15, 0.42%)将生产基地迁往河源;2015年比亚迪(65.360, 0.15, 0.23%)在汕尾投资建设新能源汽车产业基地;2016年华为终端转移落户至东莞松山湖;大疆科技早在2013年就在东莞买地;富士康更是早早地将生产线移到了郑州和贵州;欧菲光、兆驰股份(3.570, -0.02, -0.56%)、兴飞科技、海派通讯等企业将生产线搬迁至江西南昌,在南昌建立了规模庞大的产业园区。
  
  调研组明确指出,深圳制造业外迁已成潮流,并指出:前几年由于深圳市政府主导开展的转移淘汰低端落后产能,外迁的企业大多是低端落后的制造型企业;而如今深圳外迁的制造业大多数是先进制造业,尤其是一些大中型企业,迁走的不仅是一个大型企业,更是一个产业链的迁移,很多上下游配套企业也随之迁走,这对深圳先进制造业的发展极为不利。
  
  该调研报告还透露,深中通道获国家发改委立项后,据中山市发改局统计,近3年多以来,已接纳230多家深圳企业落地中山;江门市工商部门统计,已有198家深圳企业在江门投资,设立企业法人共166户,注册资本300.2亿元。同时,深圳企业在江门设立的分支机构达225户。
  
  洲明科技(15.230, 0.23, 1.53%)董事长林洺峰透露,其所在的LED行业已经有近1/3的企业迁离深圳。
  
  名片效应VS空心化
  
  但从全市的经济数据上,看不出直接的负面影响。深圳这张“创新城市”的名片反而更加闪耀。
  
  1月9日~12日,美国拉斯维加斯即将举行国际消费电子展(CES),每年都吸引了近20万人前来参展。据媒体报道,今年约有4500家厂商参加CES大会,许多来自亚洲的企业喜欢把地名加在公司名称上。其中,有482家企业的名称含有“深圳”,占到所有参展商数量的10%左右,排在第一位,遥遥领先排在第二的“美国”(94家)。其次是东莞、北京、广州、宁波、上海、浙江等。
  
  虽然这种现象与中国要求明确标注所属的行政区区域等要求有关,但是企业喜欢打“深圳标签”,确实是一种趋势。深圳也因为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较大而被作为创新城市的典范。
  
  连日来,记者走访了深圳东莞多家企业和创业者,发现一种现象,就是企业多愿意将研发、市场留在深圳,而生产和扩大规模则往往选择临深片区。深(店)莞/惠/中山(厂)成为很多企业的标配。其中,深圳的“名片效应”依然被很多企业看中。
  
  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从事招商的林德(化名)表示,深圳高新技术企业扎堆,且形成了创新、创业、法制的氛围。因此“深圳企业”成为了品牌效应。不少企业为了显得公司有层次,有科技含量,会选择将注册地落在深圳。且他发现,大企业因为扩大规模选择外迁出深圳,但创新创业型企业不断地在深圳涌现,这样令深圳的城市品牌价值得到进一步提升。
  
  领英的大数据显示,深圳对海归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北上广。2016年,领英平台上深圳的海归流入流出比高达2.35,为一线城市中最高。目前,深圳已成为名副其实的“科技绿洲”,拥有3万多家科技型企业、超过130多万名科技工作者,创新专利遍布新能源汽车、无人机、基因检测等新兴产业领域。
  
  闪亮的城市品牌效应背后,是迫在眉睫的空心化焦虑。
  
  深圳市统计局披露,2017年前三季度,第一产业增加值13.14亿元,增长25.6%;第二产业增加值5961.57亿元,增长9.3%;第三产业增加值9433.91亿元,增长8.4%。2017年1~9月,深圳的二三产业结构为38.7:61.2。而在2016年,这一结构还是39.5:60.46。
  
  有观点认为,目前二三产业的比例已经接近临界点,制造业不能再退。深圳市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吴思康曾表示,盲目追求第三产业的比重会影响城市竞争力,会造成产业空心化;深圳的定位是创新型城市,创新一定要有制造业的支撑,否则创新容易成为无本之木。
  
  深圳市政协调研组认为,目前,以制造业为中心的物质生产和资本,大量地迅速地转移到深圳外,这一过程自然会给经济活力、税收、就业等方面带来负面影响,也将造成深圳产业空心化危险,走上香港的老路,而深圳又没有香港的金融风投、港口贸易、旅游交通等方面的基础,因此,深圳应借鉴新加坡经验守住制造业,避免重蹈香港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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